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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河北省唐山市玉田县人，出生于年5月20日，毕业于河北省昌黎农学院，中专果蔬专业。毕业分配到张家口市农林局，一年后分配到怀来县农林局，至今。
年8月昌黎农学院毕业合影
年8月25日，由学生踏入工作历程，成为国家干部。在张家口市农林局副业科果树大队。与原有测量大队，并肩两个大队。工作重点是建设燕山南麓果树经济林带，共万亩。当年我们学校分配来17人。分10组，分赴各县，规划一万亩苹果基地，共十万亩。我分担怀来县存瑞大公社草庙子管理区的一万亩苹果基地的规划和栽培技术。
我先了解该基地基本情况，找到大公社书记苏生才，商量怎样保质保量完成任务。我提出让二堡子劳动的20名右派去草庙子苹果基地做宣传工作。苏书记说：“只要把一万亩果树都栽活。你要劳改犯也给你。”商量了组织领导，怎么持续大跃进，都为保证高质量。
后来测量大队的孙秉任同志来测绘，我先是跟他学习。不久，他又被调回市农林局。让在二堡子村劳动的张国华接任测绘。他测了一天，我觉得他所测差距太大。他说：“我只会测平原地，不会测山地。”也就是不会利用俯仰角在换算真实距离，又请假回家。就这样，全部测量的任务都留给我，由我一个人完成了测量和栽培技术。
这里，是典型大陆性气候，气候干旱缺水。水源，只有草庙子、常庄子、常寨子三个村各有一个截留雨水的大麻黄坑。我算了算，这三坑水量只够每棵树5斤水。怎样5斤水栽活一棵树？我做了实验，改变了我们总技师涿鹿果树场的专家于用忠的技术方案，就是现挖坑，现栽树。在定制穴内坑底垫一层湿绿肥。其上分层铺根。覆土三厘米厚，稍踩立即浇水。水渗下立即覆上全部穴土。这样，一棵树与5斤水可保证树苗根基土全部湿润，与坑底土相接。使毛管水相接相通，不存在“腰干水，吊死苗”现象。虽然说“干栽实砸，棒槌出芽”成活率只有一半，远不能达到%成活率。召开了战区场地现场会，统一了的栽植新方法。
水的问题解决后，其他各环节如确定定制点、开挖定植穴、栽植、覆土、埋土防寒等，都要保质保量，都需要严格检查质量。一万亩地、三个村子，谁能验质？人民！社员，国家的主人，公社的人，靠人民靠社员，人人有权，人人有责。所以，在每个栽植区（共六个村，六个栽植区）召开场地会议，用30分钟时间讲：“后一环节参加人，是前一环节参加人的质检员。如：确定定植点有问题，不开挖定植穴；开挖定植穴不合格，不栽植。以此类推。”社员有了权、有了责，就有了使命感、主任感，真正负责任。
保证了各环节的质量，很多社员说：“看这架势，苹果基地真能成功！”所以，人们劲头越来越足。当我在各栽植区召开场地会（不超30分钟）时，有的社员不参加会，而是不停的挖定制穴。他们是在比赛，争取上“擂台榜”。我说：“这样优秀社员可以不参加会。”
“擂台榜”由两张苇席制成，上写着：“弘扬存瑞精神，绿化存瑞家乡。”凡参加各环节劳动的社员，优秀者由宣传队写出诗歌、顺口溜，登入“擂台榜”，由大队妇联主任、战地副总指挥白玉英宣读。麦克风宣传到全管理区六个村，并有宣传队写在本村的墙上。凡上“擂台榜”的先进人物可以“火线入党”。我曾帮助40多名要求入党的社员写“入党申请书”。大队书记接到火线入党申请书，当天晚上就召开党员大会，宣布为预备党员。陈家铺妇联主任陈凤英，率铁姑娘队从陈家埔村水坑担水九里地到草庙子栽植区，上了“擂台榜”。但因其脸有麻子，三十岁没嫁出。该一名社员周克功也三十岁，挖定植穴质量好数量多，也上了“擂台榜”。但因父母都有病，娶不上媳妇儿，经我牵红绳成为夫妻。其他很多上擂台的小伙子都有姑娘托媒结了婚。所以，战地文化的作用也是多方面的。二十多老右派在战地宣传队，我都称呼他（她）老师，社员没有人知道是右派。他（她）在战地用各种形式诗歌、快板、歌唱等搞宣传活动。当时战地场面，真是又轰轰烈烈又扎扎实实，而不是年那样大轰大嗡。
我们的总技师于用忠检查了全地区（市）大片十个万亩果树基地栽植质量，其他九大片先完成任务，最后检查来存瑞公社战地，找到我说：“其他九大片，依我看一亩也活不了。挖的定植穴都是‘卧鸡坑’，栽完树还露着根，可惜这么多苗子，真是劳民伤财。就你包的这片有希望，六个栽植区我都看了，都合标准。我这身份（右派）往上报告真没法说，我说你包的这片儿好的，其他片一字不说。”于技师查完后，先到怀来县农林局汇报，说存瑞片能成活80%。
于技师这儿一说，县农林局局长卢级山立即打电话给地区农林局长吴介夫，要求把我调到怀来县。栽活万亩苹果，还要负责技术到盛果期。吴局长征求我的意见，我说：“我同意去怀来县，到基层搞一些具体科技工作。”
草庙子培训班上现场指导果树修剪
年12月28日，我正式调到怀来县农林局，正赶上筹备全县劳模会，名劳模的讲话稿需要整理。这事就让我来干，我整理二十多天，局长表示满意。上级通知，派一名局长参加“全国玉米谷子钻心虫防治现场会”，因局长们忙于筹备县劳模会，令我去参加会议，现场在邢台县。
会议期间，第三天中午开饭时，宣化县一位局长要我陪他上街去买盒烟，回到餐厅晚了些。那位局长拉一个凳子挤到张家口与会餐桌。一桌多了一个人，已也挤不下了，我站在桌旁一小会。刘子厚省长把我拉过去说：“小伙子，这儿有地方。”这一桌只有几位领导人，农林部副部长吴宏吉问我：“小伙子，你是哪里人？”我说：“我是张家口市怀来县农林局的人。”吴部长又问：“张家口栽果树了吗？”我说：“今年栽了10万亩，怀来县一万亩，在存瑞大公社，我任技术员。”吴部长又问：“你任技术员，一定知道能成活百分之几。”我说：“其他县我不知道，我们怀来县那1万亩，经总技师于用中检查说，是能成活80%。”吴部长说：“好啊，80%的成活率赶上美国了，有一万亩80%，万亩就有希望了。”刘子厚省长说：“小伙子，好好干吧。吴部长吃饭吧。”这次会议，我无意中和吴部长和刘省长说上几句话，对我是最大的鼓舞。
散会后，回县汇报完，我就到地里拾谷茬，检查谷子钻心虫羽化百分比。我发现了一个白僵虫，我带科委实验室扩大繁殖。当我用几天时间繁殖20多个克氏瓶时，农林局科委主任知道了。去实验室问我：“你搞了这么多干什么？”我说：“这是白僵菌。繁殖多了，可用它喷果树使虫子得病。”他问：“这病传染吗？”我说：“有可能传染，这就不用打农药了，没污染。”他又问：“现在正推广蓖麻蚕，能不能传染蓖麻蚕？”我说：“这我可说不清。”他说：“你这试验取消吧，都销毁吧。”我问：“怎么销毁？”他说：“连克氏瓶也不要了，都扔到旁边儿的小土井里，用土埋上，防止传染。”就这样，我上班第一次试验不明不白的取消了，对我是一个打击。
我感到，在学校学的知识远远不能满足工作需要，还需再学习。我边工作边学习，特别是下乡等派饭、等开会、路途休息，就看业务书。看过五个大学的果树栽培学，吴耕民先生的分类学、修剪学，各种病虫防治工具书，“梦德尔、摩尔根的遗传学”和吉洪诺娃著的“梦德尔、摩尔根遗传学批判”等书籍。还有本草纲目、葡萄栽培学和其他工具书。
草庙子苹果基地是我的工作重点。在那里建了示范园，品种观察点树或枝。每到修剪、病虫害防治的关键期，必到现场指导，每晚办培训班。
年，有一天，狼山火车站打来电话，是阳原县从蚕房营村的请的五位技师不让上火车。我骑单位自行车，到狼山站找到他们。他们没有剪枝剪，每人一个长一丈左右的“捅铲”，使用来捅果树小枝的，说是“捅小枝，留大枝，选好枝；留树道，内膛透风，果戴帽。”可见，当时的修剪技术之落后，还有人请当师傅。
为了改变这种落后状况，我带队10人去了辽宁省得利寺村，参观辽宁省果树研究所特聘研究员张金厚的果树修剪法。局长批准了，要求坐慢车、住小店。到沈阳时，我们住进“跃进茶社”。一个茶社，是人左右住一个宽阔大屋子。每个人一个竹制躺椅、一条毛毯，两人一个茶几。有卖小鸡的，不停的叽叽咕咕；有打呼噜的，有玩儿牌的，有押宝的，有大声骂架的，一夜根本不能入睡。到三十里铺公社得利寺大队，参观了张金厚的果树修剪法，听了号称“虫子王”的张金洪讲解病虫害防治。回来写了参观总结，印0册下发。对参观人，要求每人建一个示范园，开始新的修剪法。
我背起行李，到全县每个有果树的村都转了一过。每到一个村，先到地里看果树生产存在什么问题，晚上召开“三老座谈会”，讲解该村果树该怎么管理。再到地里剪一棵果树做示范。共用了两个月时间。我感到怀来县是最适合发展果树的地方，哪里适合发展什么树，心中有了谱。
年五月份，地区农林局测量大队和果树大队因精简机构都减掉，人员分配到各县农林局。地区为继续完成燕山南麓果树经济林带的万亩，又抽我到地区，由我主机（把持测量线）再测绘10万亩。在蔚县大王庄测绘时，午后下起雷阵雨，冰雹有杏核、鸡子大。跑杆的人都各自避雷，只是我主机测点不能动，一动地方误差加大测绘导线圈儿不能闭合，就得重新测量。仪器更需保护，不能砸坏。我抱仪器在胸前，屁股朝上头朝下，让雹子砸屁股，不能砸仪器和头。雷击雹子和弹弓射一样重，满屁股和后腰砸得包连包。队友把我架到村，身体发烧，不能坐不能躺，只能爬着睡觉也睡不着。第二天还得外出，机子一停，整个测绘都得停，只能坚持再坚持。测绘几个月过去，结束后回张家口的理发馆理发。虽已该我的号，师傅不叫号，我因劳累睡了一会儿，已到下班时间。师傅问过我，我拿工作证让他看，他说：“还是大干部呢，我们还以为你是劳改犯呢。”师傅赶紧给我理了发，说：“这回像大干部了。”
我回县局，不想在办公室坐着办公。我背起大平板仪下乡。因大平板仪省人，有一名村领导干部当向导连跑杆就可以，我可以边测边绘图。
我认为，“以粮为纲”不适合怀来县，怀来县适合发展果树。所以县领导喊“以粮为纲”，我在基层发动群众发展果树，并测图贴到大队办公室墙上。所以我在适合发展苹果的村活动。每测一张图就出来一片树。农业大检查发现，没果树的村出来一片一片的大果园。因墙上贴的测绘图，让林业局副局长发觉了是我干的，后来他把我常用的大平板仪给了辛庄子大队林场，给了高仲有（原大队书记，后升为县革委会副主任）。这个大平板仪精度高（德国产），能使误差大大缩小。我没了仪器，只是找大队干部勘查地块发展果树。
在培训班上讲课
-年，是国家暂时困难时期，国家提出“瓜菜代”。年冬，我被抽取涿鹿界牌梁公社搞“整风”。花生皮、高粱壳、玉米轴，等都吃过了。后来，食堂从宣化造纸厂运来用石灰水泡玉米杆沤成的纸浆，说是玉米淀粉。做窝头一咬，沙沙的石灰味，社员们打回饭不能吃，喂鸡、狗、猪都不吃。上边儿要求工作组带头吃，我刚刚劳动回来，很饿了，吃了两个窝头。吃了进去拉不出来，上边儿给发了润肠片，才有了便意，用尽力气，成了“肛门裂”，从裤腿儿流血，我就住医院。耳朵也发炎，又做了乳突开导手术。因抵抗力低，感染了，头肿的像排球。打了针又过敏，最后勉强出院，回怀来农林局，像回家一样。在住院期间（一个月）、回局休息时，都是看书学习的时间。
年，怀涿分县，原农林局园艺股4人，有3人分到涿鹿县，我就要求留在怀来县，搞果树的只剩我一个人，同志们有人说我是“单干的死角”。局长股长纷纷申请回乡种地，说：“一个月工资买不了一口袋大萝卜”，牵家带口的生活不下去，只好辞职。我说如果批准我辞职，我就回北京家了，在北京扫大街也比在怀来当干部好。但是，这不是我的志向，我的志向是留在怀来，建设怀来，使怀来人民脱贫致富。
年，省农业厅从德国进口7种剧毒有机磷农药。全省分四个点实验，其中有怀来县，由我负责实验。当我在榆林屯试验“”时，一开瓶就把我熏得不省人事，果林队员把我背到管理区卫生所。没有特效药“磷敌”，直打一针“阿托品”安慰剂，过几个小时才醒过来。我不得不回农林局买了防毒面具，才完成了试验，填满十几张试验表格，受到省厅表扬。
当年6月，我和副局长王占玉接受县长赵拓给我们调查任务。为找出三年国家困难成因。主要是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不适应，通过在外井沟公社的调查得出结论：“生产关系每变革一次，生产力遭到一次破坏。”生产总值最高时是互助组时期。并提出“以组核算”的主张。由我执笔写了工作报告，经县长批准，以县人委党组名义印发到管理区。过了一个月，又以县委发文收回。这就是“文革”期间，怀来县以批县长赵拓的“万言大报告”。这份万言大报告数据本是王占玉我们两人调查结论，王占玉副局长感到事情重大，当交稿时，他同时给县长写了辞职书，让我一个人交稿。
年，“四清”清政治、清思想、清经济、清作风，就涉及这类报告。年“文革”以“万言大报告”为题，掀起全县的群众运动。不过县长赵拓和我是同乡，他没揭露我，我躲过戴高帽，去了草庙子苹果基地。我往地区农林局、供销社和县供销社打电话，成立了“草庙子苹果基地，地、县、社三级工作组”。当时头二营公社造反派正在批判大公社书记苏生才，扬言让他下令砍掉苹果基地这个“资本主义尾巴”。我发文件说明，草庙子的苹果基地是“三面红旗的产物”，是社会主义的苹果基地。一资一社的辩论，“社”字胜利了，保住了万亩苹果基地。我发的文件发到了张家口地区革命委员会，委员会主任、军区政委贺明亲自阅读，并亲自来到草庙子村。当时，我和果林队员正在剪果树。贺明同志来了，对我们是最大的鼓舞。他肯定苹果基地是社会主义的，不是资本主义尾巴。他家乡是果产区，山东省韶瑞口人。他说，树下应“大不平小平”，就是山坡变梯田。当时有的果林队员说，那就没法种地了。贺明同志说：“果园就是结果，什么也不用种。”我们以“向贺明同志学习致敬”的口号报答领导。他走后我们就搞梯田，并约水利局机井队打机井，专用来浇果树，还挖了多个“旱水窖”。
后来，各公社轮流批“走资派”，当刘文达、赵拓、范荣儒三人来草庙子时，召开了万人大会批“走资派”。我发言有几点：1.草庙子苹果基地是他们拍板栽起来的，他们又给戴上了“资本主义尾巴”的帽子。2.是宣传苹果到盛果期农民就富了，也和县领导吃小灶一样，买点肉喝上二两，有何不好？是穷好还是富好，农民会正确选择。公社革委会武装部长给县农林局革命领导小组打了电话，说我“批反了”。农林局把我调回局批评了我，让我写一张大字报才能再去草庙子。我写的大字报批赵拓：“生产关系每变革一次，生产力遭到一次破坏”，文中引用了恩格斯语录，关于生产关系和生产力相互制约的论述。赵拓县长看了大字报还做了笔记。其实，证实中国当时生产关系和生产力极度不适应，我只是胡批了几句回到草庙子后，公社副书记米有仓也参加了工作组，地、县供销社花钱从东北辽宁省和山东省请师傅，果树工作又呈现新景象，外出参观也多了，主要参观地是大连、威海一带果产区。都让我写参观总结发到全县有果树的大队。
后来，年我还是参加了“干部要参加劳动”活动，去横岭参加建“大寨田”，背石头，往地里背粪、撒肥。共六个月算是改造好了。成为东花园公社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我在达子营负责专案工作。对一名特嫌进行调查，到国家公安部查证没上线。连县里的三名特嫌也没上线，上线的只有新保安一个，劳改三年放出来已成正式社员。这给我一个启发，村中戴“四类分子”帽的已戴几十年，没有现行活动，应该摘帽。我经调查，会同工作组大搞摘帽，重点人原来一户一个多，多人，摘得剩六个重点人。地区工作组来，说我们犯右倾了，工作组解散了，我又去了官厅果树场干校劳动半年。县里已经“三结合”县原领导官复原职。
年初，县革命委员会副主任范荣儒，来官厅果树场找我说：“你还在农林局吧！”我说：“我想下基层，去草庙子苹果基地，那里需要我，我也需要去那里，不到盛果期，我不回县局。”范主任曾说：“那给你安个副主任。”我说：“我不当官，我就当技术员，草庙子公社需要技术。”我就任公社技术员，但是县里的事也找我。当时全省正搞“苹果芽变选种”，对群众报种，需要技术鉴定。孙庄子公社万庄大队报种，我背包四十里到沙城，坐火车到官厅站，还要走四十里到万庄。我看过一颗“红星”苹果，五项指标都达标，他是第棵，就定名“怀万”做为省鉴品系。草庙子常庄子有一棵国光苹果也上报做为省鉴评单系。省果研所组织全省评鉴会，怀万和怀常都评为第一。
年，我在草庙子常庄子选出国光苹果一级果，试销香港，港商一见就说：“好货！红国光！”当时超市摆的是美国产国光，比红国光显然逊色，美商没了脸面，到街找小贩移出超市，白给了。“草庙子红国光把美国国光顶出超市”，这一消息轰动一时。副总理谭震林说：“我们的农民也有原子弹！”从这以后，全省称草庙子苹果基地产的国光苹果全称红果光。经三年省鉴评鉴，怀万和怀常，一直领先，排为第一。特别是怀万新红星，经渤海湾区四省鉴评，超过美国蛇果0.3分。省果研所单芽嫁接接穗一千多条，以美国第四代新红星之名卖每个芽5元钱。我年如愿调回林业局，基地进入盛果期，农民生活明显改善。
这样的好消息在怀来县并没传开，因为正逢砍果树歪风。年砍果树歪风，始于地委书记王英俊。农业大检查中，因怀来县没上“纲要”，说怀来县果树占地太多。当砍果树正在高峰时，也是省鉴评会开始时。因我是会议鉴评组长，要求首先发言。我在会上把怀来砍果树详细情况一谈，也说明怀来县只有十几万亩好耕地，都贡献出建了官厅水库。剩下的就是南马场、甘家滩丘陵旱地。因怀来县不会浮夸，没上“纲要”。再砍了果树，农民就没活头了。国家外贸部与会人员找到我去给河北省省长打电话。是常务副省长郭志接的电话。他听到这一消息，立即给张家口地区第二书记陈映煜下令：“怀来县砍果树立即停止。”陈书记还在申辩，郭书记说先立即停止以后再说。就这样，怀来砍果树歪风停止了。散会后，我回县一调查，四天时间砍了三万多亩果树，多万株。要不是郭志省长制止，损失不可想象。
年夏在草庙子公社与农民合影（左卢明华）
后来郭志省长来怀来，由县委书记李定元、县长程葆刚和我陪同，先到葡萄酒厂、葡萄园。我对郭志省长说：“这葡萄园原来都是荒地，最适合栽葡萄。”
这一年，中国果树研究所费开伟组团考察全国葡萄产区。到怀来县时说：“怀来县葡萄产区按适合条件，仅次于新疆。”所以大力发展葡萄迫在眉睫，但是农民并不积极。原因是，所产葡萄卖的钱，还不够买架杆。当时是木杆独龙架，很多葡萄园都改栽了苹果。
我想起年分县后，农林局行政股长封正宏讨来的两棵龙眼葡萄一年生苗。让我给栽到他办公室窗户底下。我按挖80厘米深宽定植穴，其下铺一层机关拔草，弄了一桶大粪稀和穴土混合复培后，其上分层铺根，栽上葡萄苗。以后按常规管理，当年发条6-7米，第二年共产80多斤葡萄，分给了各科局。
葡萄酒集团生产的“龙眼干白”葡萄酒，荣获国际一等奖，轰动全国。人们还希望早丰产、早致富。我有了“一、二、三”的构想。
在一次县会议上，沙营村土专家侯生珠在葡萄架反复查看。我跟他详尽交流“一、二、三”的可能性，他也肯定说可以。我说：“一年扦插壮苗，不要高长，要枝叶量大，根群自然多，苗也壮；二年放蔓，既要长度，又要粗壮，凡有侧稍必留，按葡萄园辅养枝管理；第三年产量是平均每亩0斤以上（也就是一吨半，国际丰产标准），这两棵葡萄就是样板。”亩产三千斤，栽植密度要大，一亩棵才有保证。后来决定在他们村搞示范园，栽成了四亩一分四。点亮一盏灯，照亮一大片，人们争相参观，当然能接受。这就改变了传统栽法。一是密，二是水，三是架，是实现“一、二、三”的前提，第三条是钢筋水泥架。成本比木杆高得多，只能向上反映要求上级支持。我的重心又转向上级要求解决架的问题，就是按上述构想和上级讲清楚。县里成立外贸局与地、省、国家外贸对口。经努力，终于得到外贸部一次性拨款万元。张家口地区怀来、涿鹿、宣化区都争着万元的架材。上级不拨款，光拨盘条（6#）和8#镀铅铁丝。原来计划是用“T”型架。后来，中国果树研究所育种组组长修德仁来沙营选白龙眼、花皮龙眼，要做示范对比实验，也找到侯生珠。最后商定在同一块地，既搞“一、二、三”示范，又搞白龙眼对比试验，架型改为网式大棚架，面积4.14亩。这样，国家扶植一亩葡萄元，就远远不够了。国家轻工业部总工程师郭其昌知道后很生气：“就怕把东北网式架搬过来，这样光追求高产，就没好原料了，酿好酒就难了。”网式架、丰产田太吸引农民了，都照搬。“T”型架就推不开了。“T”型架亩产0斤不超斤，正好保优质；网式架产量可翻番，糖上不不到17度。最后出现卖葡萄难，其原因是网式架高产劣质。再一个原因，白葡萄酒滞销，红葡萄酒畅销。转产也是一个原因。
葡萄发展一开始，人才和发展速度不相适应。好在董健霖从学校毕业分配到怀来县，又从官厅果树场抽调一名工人张健，我们三人负责所有技术工作。县委、政府也重视，责成副县长厉有才专抓葡萄。当务之急是培养农村师资，我们在桑园办培训班；厉县长对我说：“我是专抓葡萄的，我就抓你不放，你给我写教学大纲，你给我写讲义，你给我办全年的班，培养农民师资。就跟军队一样培养排级师资。”我们三人相互配合，上午讲课，下午复习、实习，我写讲义并讲课为主。办到第二班，我写讲义时就昏了过去，是患了冠心病。主要是因缺乏休息，满脑全县葡萄，怎么讲能让文盲听懂，就难了。
年，中国葡萄酒有限集团于玉安书记找我说：“老乡啊，我有了大难处。从法国进口棵葡萄苗，在飞机场晒了三天，都发芽了。现在才三月份，地还冻着，不能栽，怎么办？我给地区林业局吕湛打电话，他接了，听我这么一说又放下电话不理我了。20多万美元的东西，你帮我想个办法吧！”我看了苗子已发芽1-3厘米，根子很长，是单芽机接。当时没冷库，又是这么多。我对解一杰厂长说：“这些葡萄苗3美元一棵也不算贵，只是一发芽难度就大了，温度低于0℃，时间长了就要受冻；高于4℃，芽子还要长。芽子长太长，苗子呼吸消耗营养，自然饿死，栽也栽不活了。”大家鸦雀无声，我也犯难，我说让我想一想。我突然想到副食品公司有一个藏海棠的冰窖，有了一丝希望。我和于书记、解厂长，还有孙腾飞四人去冰窖。那里有干湿球温度计，我从冰面往上找了一个0-4℃的等温线，把苗袋子平铺在上，这样温湿都合适。存了一个月，芽子没长，苗子没干。厂方留了后手，有人藏在家用冰箱里保存几小捆，最后都干死，因湿度不够。我成功了。栽到一块麦田30亩假植，毁了冬小麦栽了葡萄，解厂长掉眼泪了，说：“这是两万多斤小麦啊！”我说：“解厂长，现在不能‘以粮为纲’了，要舍车马保将帅了。舍两万斤小麦，保20多万美元葡萄酒。”我与气象站联系，清明前后还有-5～-7℃低温。所以，只好把葡萄栽上，再埋上土。埋土防寒完了，河南省葡萄研究所由王研究员带队，由地区吕湛陪同。看了葡萄地说：“这二十万美元的葡萄苗算是毁了。一颗也活不了，又毁了二万斤小麦，够判刑了。”检查组得出这个结论就走了。我得知这消息了，真是后怕。但是，解寒以后厂方发出通告，葡萄苗成活率93%。我说，那7%并没死，主芽死了副芽还萌发；副芽死了，芽垫层还长新芽。成活率应该是%。不出我所略，那7%又活了，成了砧木苗。其中，有沙地葡萄和河岸葡萄两种，都是小扇叶形，表现原始特征。我写了葡萄栽培规程（草案），发到全县内外，实现了规范栽培，接待外地参观40多次。
年3月水电部葡萄滴灌试验鉴定会
在蚕房营“一二三”试验园召开（2排右1卢明华）
年，我与河北省果树研究所陈景新签订合同，他提供红富士苹果接穗，我们在老君庄苗圃嫁接万株红富士，各单系有：长富1号、秋富1号、岩富10号、秋富13号，都是日本各县从老富士选出的着色系各型号。合同大致接成苗，每株1.8元，由果研所包销，提成25%。我们接活成苗万，果树研究所又不能包销了，就有我们自由销售。因甲方毁合同，想要一万元接穗钱，农民不干，说合同没这条规定。凡来买苗的都给红富士。这样，怀来、涿鹿、延庆三县发展了大面积红富士苹果。涿鹿县以前试验证明该县不适合。我想怀来县官厅果树场老富士生长结果很正常，怀、涿、延三县都没问题。就这样，红富士代替其他苹果品种，独有怀来小北川各公社因有红国光芽饰变，证明当地适合红国光，就成了新一代红国光栽培基地。
年以后，不再喊“以粮为纲”，农业生产结构得到大调整，终于实现川区适合葡萄生产发展了葡萄，得到国内外专家赞赏。葡萄酒厂商也云集怀来，建成40多万亩、50多厂家的葡萄（酒）产业群，怀来成为全国葡萄规范栽培的样板。农民提供原料好，厂家酿好酒，桑干酒庄还生产了国家招待外宾的专用葡萄酒、8年奥运会奥组委专用酒。会后，所剩同样酒成了“绝版酒”不再生产了，改成生产以红葡萄酒为主的国家专用葡萄酒。一个好酒之功，原料占六成，工艺占四成。所以，农民生产好葡萄原料至关重要。随之，龙眼只能酿的酒糟淘汰，改为红葡萄酒原料。我提倡亩产斤，有利保质。我们培养的约0多名农民师资，成为葡萄原料的生产骨干。
年与日本葡萄研究交流考察团
东京大学佐藤干夫教授合影（左1卢明华）
年，我们在桑园办培训班时，我犯病继续讲课。办班告一段落，医院检查。医生说是冠状动脉供血不足，是冠心病。我一直没当回事，一直坚持工作，没请过一天假，照常加班儿加点，这样坚持到年。在大黄庄举办全县培训班，我的病犯大了。开始，感到气短，心律失常，心动过速，每分钟多次。四肢冰凉，浑身冷，憋气，心慌。好在我带了速效救心丸，服后缓解。但全身十分乏力，我休息了一天又上班几天，又在家犯病。速效救心丸无效了，原副局长王首鹏中午给我买了硝酸甘油才缓解。休息了两天，因小南辛堡公社有法国专家来，我去陪同。听专家讲后，我感到与怀来条件太不适合，又跟他座谈一晚上，我边吃药边谈。第二天还要到东花园，上告果树修剪有破坏案。我鉴定后，感到心脏明显不适。医院，正搞计划生育手术不收住院。医院。治疗不见效，又去了北京六院又误诊，医院做冠脉造影乃确诊冠心病心绞痛（劳累型）。因有澳大利亚来交流，医院需装修，将住院人辞退，医院老干部住院处继续治疗。出院后只能上半班，乃因劳累病情加重，每天心绞痛三、四次，医生说有心梗迹象。后来接受陕西医院遥控治疗，给寄内部药“参虫胶囊”，大有好转。继续服“步长脑心通”至今。因此前乱投医，医院付中药，因用卧蛋草（地锦草）过多，造成中度肌肉慢性萎缩，不能走路，在家不出门，30年。
因病情好转，我用七年时间写了20万字“百果养生”，继续奉献人民。
0年6月为编写《百果养生》查阅资料
年编辑《百果养生》
上班工作期间，我执笔与董健霖合作写了“葡萄栽培技术培训班讲义”17万字，印发0册；“葡萄栽培技术规程（草案）”2万字，印发0册已发怀来县为主，也发给涿鹿和延庆县参考。据了解，涿鹿县也写了本县“葡萄栽培技术规程（草案）”，延庆县也印了相似技术文件。所以，怀、涿、延三县构成葡萄（酒）产业群，成为全国规范栽培的样板。怀来县各级领导重视，全县人民努力，建成特色经济县，使山区的怀来县提前达小康。
、年执笔编写培训讲义与技术规程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卢明华，男，汉族，中共党员，年5月出生，河北玉田人，中专学历。年8月分配到怀来县林业局工作，曾担任过技术员、副局长、县委委员等职务。技术职称农艺师。在林果科研方面，曾荣获国家四部委颁发的“农林科学技术推广先进工作者”称号、国家农业部葡萄早期丰产技术二等奖、河北省苹果矮化三等奖。多次被评为省、市、县先进工作者。一直专注于苹果与葡萄栽培技术的深度研究与全县推广，为怀来果树栽培、葡萄产业的发展，做出了基础性、关键性的重要贡献。卢明华同志，年5月退休。退休以后，一如既往地从事果树、葡萄栽培的培训与指导，向县委、县政府就果树栽培与葡萄产业的发展建言献策；耄耋老人，虽已两耳失聪但仍笔耕不辍，主编了20万字的专著《百果养生》，介绍古今中外主要果品的起源、特性、养生医疗价值和科研成果，以及果品治病验方。集专业与科普为一体，图文并茂，助力康养。卢明华同志，为怀来县老科学技术工作者协会首批资深会员，年9月评为怀来县老科学技术工作者协会首届“老有所为先进个人”。生命之美，在于赋予生命以意义，以一己之力造福于他人的存在与发展。若此，纵然白发失聪又奈我如何！（本文由怀来县老科学技术工作者协会根据卢明华自撰的工作回忆录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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